第72节（2 / 2）

那道沉重的呼吸淹没。

&esp;&esp;不知过了多久，在那只已然落地的精美绣鞋旁边，施施然飘落一件中衣。

&esp;&esp;那中衣做工别致，侧方的结带和领口皆绣有藤植的花纹，一看就是女郎所穿。

&esp;&esp;房中还燃着灯，灯盏是新点不久。

&esp;&esp;之前给霍霆山刮胡子，裴莺怕看不清楚，因此特地将灯芯挑长了些，此外还加了另一份烛台。

&esp;&esp;如今在这片明亮中，裴莺被臊得满脸通红，绯红的颜色从脸颊、耳廓，火烧似的一直蔓延到颈脖，在那奶脂般的雪色肌肤下晕染开。

&esp;&esp;而那埋首之人全然不觉有何不妥，他狼吞虎咽，似要将面前人连骨髓里的滋味都砸巴吸食干净。

&esp;&esp;裴莺搭在霍霆山肩上的手指不住更收紧了些，将他肩胛那小片衣裳抓得皱巴巴的。

&esp;&esp;某个瞬息，美妇人忽然哆嗦了下，本来抵在霍霆山肩上的手险些抓不住他的衣肩。

&esp;&esp;受不住了，裴莺松开那一小块被她摧残了许久的布料，转而伸手朝下，先贴在面前男人的脸颊上，然后试图再往里滑，欲要捂住他为非作恶的薄唇。

&esp;&esp;“将军，沐浴，要沐浴方可。”裴莺的声音抖得厉害。

&esp;&esp;不知是她这话提醒了霍霆山，还是旁的，裴莺话音落下片刻后，男人总算是缓缓抬头。

&esp;&esp;大抵是浑身血气翻腾得厉害，他脸颊侧那道小口子又渗出了血。

&esp;&esp;刀口横拉，血线渗出一小片，瞧着有些唬人。

&esp;&esp;裴莺就被霍霆山这一眼唬到了，他眼神贪婪，那双狭长的眸中好似有暗云在翻滚，某个瞬间能窥见云层内闪过的星光电光，加上脸颊侧的血痕，分明像极了某种正在进食、又护食极了的大型野兽。

&esp;&esp;裴莺惊得指尖发麻，但还是坚持说：“沐浴！”

&esp;&esp;忽然被腾空抱起，裴莺本以为他会先将她放在一旁，然后自己回去沐浴，没想到这人不走寻常路。

&esp;&esp;霍霆山抱着人往耳房那边去，“今日借夫人的汤池一用，改日夫人来我房中沐浴，我还夫人一回。”

&esp;&esp;裴莺涨红了脸：“您沐浴就沐浴，带我过去作甚，我可不伺候，放我下来。”

&esp;&esp;“不用夫人伺候。”他的声音很低沉，比平时暗哑多了：“地上不洁，夫人鞋子掉了一只，不宜下地，待我沐浴完，再带夫人回房。”

&esp;&esp;裴莺为他的胡话连篇瞠目。

&esp;&esp;她房中有辛锦日日打扫，何来不洁？

&esp;&esp;且这地砖并非刀尖，没了绣鞋怎就踩不得，她鞋子掉了，这人分明是罪魁祸首。

&esp;&esp;霍霆山步子迈得大，平日裴莺觉得有一段距离的耳房，如今转眼就到了。

&esp;&esp;这个耳房有三分之二都被汤池占据，汤池靠墙，引泉的泉口被做成兽首嵌入墙中，另一个侧方底部设排水口，保证一日十二时辰皆有活水流入就出。

&esp;&esp;在矩形汤泉的对面，立着搭放衣裳的木架和放置洗浴用品的小柜子，除此以外还有一张小矮凳。

&esp;&esp;霍霆山看到那张小矮凳便笑了，几步走过去，将裴莺放那上面：“夫人等我片刻。”

&esp;&esp;裴莺瞪圆了眼睛，看着这人当着她的面扯了鞶带，除了玉佩勉强算轻放，其他的直接扔地上，动作利落，三下五除二就解了浑身衣裳。

&esp;&esp;裴莺被某个画面刺痛了眼睛，她刚阖上眼，就听“哗啦”一声响，那人进了她的汤池。

&esp;&esp;热汤氤氲起雾气，阻隔了目光，让视野变得不那么清晰。

&esp;&esp;裴莺拢了拢那件欲掉不掉的帕腹，她低眸看了眼，心口处大片的红，那枚小朱痣更是红若滴血。

&esp;&esp;他的胡子刮得干净，疼倒是不疼，只不过心口周围仍有一大片火燎似的热意。

&esp;&esp;裴莺将帕腹带子重新绑上，勉强遮住，随后悄悄起身，打算趁着这时回房间里，结果才站起，她便听到霍霆山喊她。

&esp;&esp;“夫人。”

&esp;&esp;裴莺微微僵住。

&esp;&esp;“烦请夫人帮我拿香皂过来，我的香皂在衣兜里。”那边的男人说。

&esp;&esp;裴莺稍怔，目光移到满地的衣服上，她弯腰翻了翻，还真就翻到了他的香皂。